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母親撿回一個智障妹妹,她百般厭惡,多年後母親中風,妹妹卻...

  • 愛堅強

  • 07-17
阿藝的父親早年喪生車禍, 母親就年輕守寡了。 她十歲那年, 有一次母女一起去趕集, 看到一幫孩子在踢打一個女孩。 女孩一動不敢動, 身上落滿了灰土和口水。 母親忙跑過去驅散了那些孩子, 扶起那女孩。 女孩看上去不過六七歲, 目光呆滯, 問什麼她都不知道。 「她是個傻女, 前幾天被丟到這兒。 」這群孩子吵嚷著對母親說。

母親拍拍女孩身上的土, 說:「跟我回家吧。 」阿藝看看媽媽, 問:「為什麼要帶個傻女回家?」母親說:「如果沒有人管她, 她就得凍死餓死, 還能見死不救?」阿藝一梗脖子, 問:「為什麼別人都不管?她凍死餓死和我們有什麼關係?」一聽這話, 母親抬手給了阿藝一巴掌。

因為這一巴掌, 阿藝記恨上了那個小傻女。

小傻女還是被母親帶回了家。 母親給她洗了澡, 剪了頭髮, 又拿出阿藝小時候的衣服給她穿上。 女孩嘴裡偶爾含糊不清地說著話, 但誰都聽不清她說的是什麼。 母親惋惜地說:「你以後就叫阿秀吧, 阿藝, 阿秀, 一聽就是姐妹倆。 」阿藝氣得不行, 對母親說:「我沒妹妹。 」

春天, 村子裡來了巡迴診療的醫生。 母親趕緊帶著阿秀去檢查。 醫生反復地檢查, 最後對母親說:「這孩子有一些自閉, 智力僅相當於三歲孩子。 最好的治療就是多給她關愛, 多和她講話, 千萬不要放棄。 」

母親記著了醫生的話, 只要阿秀一起床, 就喋喋不休地和她說這說那, 不僅自己說, 還要阿藝說。 見阿藝板著臉, 母親就給她下了硬性任務, 每天至少要跟妹妹說一百句話。 她賭氣, 便機關槍似的對著阿秀亂說一氣, 阿秀木呆呆地看著她, 眼睛裡一片茫然。

阿藝討厭阿秀。 只要她去上學, 就有同學對她指指點點:就是她家養了個小傻子。 一聽這些, 她就氣得面紅耳赤。

只要母親不在身邊, 阿藝就對阿秀凶巴巴的。 不是不給她吃飽, 就是把她的衣服扔得到處都是。 反正她不會說話, 也不會告狀。

偶爾, 母親會叫阿藝帶阿秀出門和小夥伴玩。 可是, 誰會喜歡和一個傻子玩?只要阿秀出去, 就會被捉弄欺負。 許多孩子朝她身上扔土坷垃, 扔飲料瓶, 拍著手齊聲叫她「小傻子」。 阿秀抱著頭縮在牆角, 眼裡噙著淚, 口齒不清地喊著「姐姐」, 阿藝卻從不理睬。

阿秀八歲時, 母親讓阿藝帶她去上學。 阿藝哭著對母親說:「我寧願不上學, 也不想帶阿秀去。 」沒有父親, 家裡窮, 阿藝已經感到了巨大的自卑, 不能再帶個傻子妹妹去讓大家笑話了。

母親無奈地歎氣。 雖然學校就在鄰村, 阿秀一個人卻走不到。 在村子裡她都常走丟了, 更何況出村?沒辦法, 母親只好把阿秀鎖在家。 阿秀倒也安靜, 拿著燒火棍在地上畫畫, 一畫就是大半天。

一晃幾年過去了, 阿秀長成身材頎長、臉蛋漂亮的女孩, 可智力沒多大改變。 她大致記得路, 能幫母親下地幹活, 能做簡單的家務。 而阿藝卻順利地讀完中學, 考上了大學。

像鷹一樣飛離了家, 阿藝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自由。 這一年, 她過得快樂充實, 甚至很少想起家。 但是當她放了暑假回到家後, 一進家門就愣住了。

母親中風癱倒在床, 阿秀把母親背到架子車上, 拉著去醫院, 隔一天去一次。 阿藝震驚地問母親:「什麼時候得了病?」母親說:「三個多月了, 醫院住院太貴, 但隔天要打吊針, 所以秀兒就拉著我, 走十里路到縣醫院。 」

阿秀沖姐姐咧著嘴笑, 不說一句話。 阿藝走上前, 看到阿秀被繩子勒出血痕的肩膀, 心忍不住一顫。 她問阿秀:「疼嗎?」阿秀搖搖頭, 說:「媽不疼, 我就不疼。 」阿藝推開阿秀, 執意自己拉板車。 可是, 拉著走不過幾十米, 阿藝就拉不動了。 阿秀接過繩子, 快步如飛。 她邊走邊跟媽說:媽, 過溝了, 小心;媽, 過橋了, 你閉上眼;媽, 前面樹開花了, 看到沒?媽, 就快到醫院了, 你穿上鞋……

給母親打完吊針回家, 安頓好母親, 阿秀便躲進自己的屋子。 阿藝上前推門, 卻發現門被反鎖了。 母親見她一臉詫異, 就說:「你妹妹在掙錢呢, 我這病, 已經花了三千多塊, 都是秀兒掙的。 」

「掙錢?她會掙錢?」張英覺得難以置信。

母親的嘴角露出欣慰的笑, 說:「村子裡有人為縣城的繡花廠攬活兒。 那天來了個設計師, 走到家門口, 見張秀用燒火棍在地上畫花, 畫鳥兒, 畫房子, 一看就是半天。 你也知道, 這十幾年了, 秀兒閑了啥也不會幹, 就知道畫。 想不到, 那個設計師看了秀兒的畫之後, 再來就送秀兒許多許多帶顏色的筆, 讓她隨便畫。 畫得好, 一張就有十塊錢。 知道能給媽治病, 秀兒高興極了, 每天都畫, 一天要畫十幾張。 」

過完暑假, 阿藝含著淚對母親說:「我要退學, 我不能讓秀兒一個人照顧媽媽, 再說, 我知道家裡的經濟條件。 」

母親歎著氣, 艱難地同意了, 阿秀卻搖搖頭。 她跑進自己房間, 捧出一遝又一遝用麻繩捆好的錢, 含含糊糊地對阿藝說:「姐, 上學的錢, 上學的錢, 然後, 她又拍拍自己的口袋, 對母親說:治病的錢, 媽, 治病, 這兒有, 這兒有。 」

阿藝看著一張又一張揉得皺巴巴的鈔票, 一下子哭了。 阿秀怯怯地看著她, 伸手想替她擦眼淚。 她第一次注意到妹妹的手, 那本來應該是一雙和自己一樣秀美的手, 可現在, 那雙手粗糙得像榆樹皮, 大夏天, 竟裂出了一道道血口子。

阿藝漸漸知道阿秀為什麼總是偷著畫畫兒。 有一天, 阿秀忘了反鎖門, 阿藝一腳邁進去。 她看到秀兒跪在地上, 細細的彩色鉛筆被她牢牢地握在手裡, 像拿燒火棍般地攥著。 因為用力不勻, 她常常劃破了紙, 不得不畫了一張又一張。 看到那一幕, 阿藝心裡翻騰著, 臉一下子熱辣辣的。 阿秀沒上過一天學, 沒人教過她怎麼拿筆!阿藝的心, 像被什麼狠狠地揪了一把。

就在阿藝讀大四那年, 母親突然心肌梗塞去世了。 她接到電話, 憂心如焚。 可當她急急地趕到火車站, 卻發現壓根無法回家。 南方雪災, 火車站滯留了十來萬人。 無奈之下, 她一遍遍地撥著家裡的電話, 卻始終無人接聽。 起初, 阿藝傷心, 焦慮, 接著就是憤怒。 秀兒到底死哪兒去了, 為什麼不接電話呀。

在火車站呆了整整十天, 阿藝終於踏上了回家的列車。 一進家門, 她就看到鄰居躲閃的眼神。

緩緩推開屋門, 阿藝看到堂屋門板上停放著屍體, 上面蓋著白被單。 她走過去, 慢慢揭開白被單。 刹那間, 她驚呆了。 白被單下不是母親, 而是阿秀!怎麼會是阿秀?媽媽呢?

鄰居搖搖頭, 哽咽著說:「自從你母親去世後, 阿秀就一直跪在靈柩前, 傻呆呆地不停地叫媽, 叫媽媽起來, 秀兒要帶媽媽去看病。 你母親在家裡停了七天, 實在等不到你, 只好安葬。 想不到, 就在你母親安葬的第二天, 阿秀就死了。 那一晚下暴雪, 阿秀竟然半夜爬起來, 抱著所有的被子去了墳頭。 她真的是個傻女, 竟把所有的被子都蓋到了你母親的墳上。 她自己蜷縮在樹下, 凍僵了。 當她被村子裡的人發現後, 她已經凍死了。 」

沒等鄰居說完, 阿藝眼前一黑, 一頭栽倒在妹妹跟前。

這是一個多讓人感到悲傷的故事啊!我們現在過得生活比它們來的好,卻有沒有跟阿秀一樣知足呢?分享出去吧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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